“我们开始单独值班了” ——浦南援摩医疗队开始全天候工作 春 林 “到今天,我们单独轮流值班已经三个星期了。”4月20日,浦南医院援摩洛哥塔扎医疗队队长陈卫东介绍,我们的10名队员,妇产科的杨慧宇早在3月中旬就开始独立值班了,普外的汪加宽、骨科的华筠毅、眼科李飞、五官科李德珍、消化内科单洁玲和内分泌科的刘奇医生独立值守门急诊、病房都是从4月1日开始。 为了这一天,队员们真拼! 众所周知,援外医疗队员最难的不是医术,而是语言。即使擅长日常会话,到了医院值班,专业语言的交流,谁也不敢说自己没问题。 当语言运用磕巴遭遇摩医巴望我们立刻上阵,现实会是怎样?“因为摩医人少患者多,他们实在太累了!”陈卫东说,而我们才学了6个月法语,碰到的又是说阿拉伯语和柏柏尔语的当地百姓,无法交流——“囧”,怎么办? 于是,医疗队驻地工余时间,整个3月,你看到的经常是这样的情景:三人一组,互相询问对方专业的术语,用的都是医院的活教材,病历上症状描述、疾病诊断名称、化验检查结果等等。陈卫东说,目前我们最大的困难一是语言,二是摩医写的字,还有当地的检查结果与国内计量单位也不一致,这些都给我们单独诊治带来了困难。于是,我们常常聚到一起,先从ABC开始,按照他们医疗书写习惯,讨论如何开具检查单、处方,当然还有常用临床术语的法语发音。 “干内务、洗菜、菜地里浇水,队友们干着干着,丢下手里的活就开始问魏真、找队友、翻资料去了。”刘奇说着乐着,那些日子大家都像着了魔似地。 “有没有问不出答案的时候?”我问。 “有的。每当此时,就需要翻译一起研究摩医开具的报告,他们写的常是天书。”刘奇说,比如一条长长的“蚯蚓”,又像一条细细长长昂起头的小蛇,那是什么意思? “火星文。”我脱口而出。那头,好几位医生都笑了。经过一番艰苦的询问,最后问到摩医本人,这是对肠梗阻患者的病情描述,写的是:已经上过厕所了,他的临床症状是好的。我看着那条小蛇,说:“好吧,让我在风中颤抖一会儿。” 微信里,陈卫东敲出一连串描述文字:为了单独值班,队员们真的很拼。大家比量着抄单词、破译单词、查字典,连蒙带猜地估摸意思;翻译魏真已经被大家包围,车轮战式地被询问,破译摩医天书,真的好难!做个记号,明天问写的人去,哈哈哈,不知道他哪天才来上班,也许是半个月后吧。好吧,带着困惑,自己摸索,重新问诊了解病史。看来不仅仅只有中国医生写的病历是天书。他们的书写体,每个字都像蚯蚓在路上爬。真的好难! 陈卫东说,摩医日常工作中阿拉伯语、法语交织,目的只为简单明了。我们也有法语课本,但还是有些习惯用语、句子结构跟这边的实际不一致。所以,那段时间,大家只要有点空闲,立刻反复想着明天可能遇到什么,明天要用什么句子,要询问哪种疾病内容。大家真的很拼! “我们很紧张,但开局良好” 4月1日到了,这一天的情况是:今天,普外科1人、耳鼻喉科1人单独门诊上班,1人休息(妇产科),其他人都是病房内独立查房管床的日班。 “单独值班,大家很紧张吧?”我问。 “肯定紧张,这边值班模式都是24小时乘以N天,翻译也在为我们值班做攻坚战、车轮战的充分准备。”陈卫东说,她守在最忙的那个医生旁边,每当我们有医生值班,对她来说都是不眠夜。妇产科剖腹产手术量历来都是最多的,没有悬念。外科,满肚子脏器各种疾病都会有,复杂的基本都是外科遇到。我们门急诊独立值班的时候,魏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那里,因为语言交流面太广,我们独立当班的医生不大可能一心两头用的,应付不了。 陈卫东所说的普外值班最忙了,且看单独值班的外科汪加宽医生都碰到了什么? 来摩洛哥2月了,作为一名普外科医生。今天4月1日,我独立当班的第一个班次——第一个门诊。 一大早,我边吃早饭脑袋里边飞快地转:还有啥需要准备,遇到紧急情况我用哪些办法处置?就这样想着吃着,那是我第一个没吃出赵大厨美味的早餐。 带着忐忑的心情,脚步匆匆地早早来到诊室。诊室里就我一个人,正好再整理整理思路,做做该做的准备:首先把前队友留下的笔记拿出来,翻翻看看;脑海中快速地想各种处置病人的对策。 终于,第一个病人来了,他是一个肛瘘患者,是前队友留下的,等待手术已经有6个月了。通过护士翻译(我跟护士说法语,护士跟他说阿拉伯语;翻译官魏真也贴身护卫翻译)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我开始针对性地准备手术所需的检查、器械准备等,预约好下周五手术。忙碌了十多分钟,处置好这位病人后,我暂时松了口气。 下一个患者是一个巨大切口疝的老年男性病人。我为他做好术前检查,评估手术风险,给予一系列诊疗措施后,病人满意地离开了诊室。 不知不觉,竟然忘记了语言,我与护士自由地交流、默契地配合。时间过得飞快,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到了中午,是肚子提醒我的。原来,早上没吃多少,饿了。 下午接着看,时间依然过得很快。 而早已独当一面的杨慧宇医生已经云淡风轻了。她说,忙完一天的工作,我准备吃晚饭。此刻,我的心情是轻松而愉快的。突然,值班手机响起来了,我当即接起了电话。 "All?amie ,Qu'est-ce qui ne va pas? "(有什么事情吗?) "Bonjour amie !Il y a uneurgence, femme enceinte, deuxmoins, douleur. "(有个急诊,孕妇,2个月,疼痛。) "Douleur? où? "(疼痛?哪里?) "Pas utérus"(不是子宫) "Saignement? "(出血吗?) "Non."(不是) "Attend-moi, je d?ne, après trente minutes, ?ay'est? "(等着我,我在吃晚饭,30分钟后,可以吗?) "?ay'est."(Ok) 急诊电话搞定,我的心情瞬间回到战时状态:赶紧吃饭,然后去看急诊! 她说:“几个星期以来,我的生活都是紧张而有序的,原本横在交流路上的法语已经成了像空气一般融入了我的工作与生活。” 疫情下的塔扎医疗队 最近几天,记者老想起“你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这句话用在浦南医院援摩医疗队身上十分贴切。 正聊着,队员们“滴滴滴滴”发了4张图片,一看就是正在手术。 “这是啥手术?”我问。 “胆囊结石,胆囊切除术。”陈卫东说,汪加宽主刀,华筠毅1助,我主麻,翻译魏真坐镇,全是中国医生。不一会儿,陈队又敲出:“这是第二台了。” “不用腹腔镜?” “坏了。”援摩的现实条件就是这样,医生们感慨:好在大家基本功扎实。 最严苛的还不是这个,疫情肆虐的世界,摩洛哥新冠形势也很严峻。 “内科今天又发现新冠病患了。”4月16日,刘奇在群里说,这是检查别的疾病查出来的。 “这是我的病人。”单洁玲说,这些新冠病人一般都是糖尿病、心脏病检查时查出新冠的。“摩国不普查吗?”我问。 “查的,但检查能力有限,一天只能万人左右。”陈卫东介绍,重症患者才住院治疗,他们的家属,基本都是不戴口罩的,感染几率只能凭感觉了。我们周围到底有多少确诊患者,这个数据是个迷。 单洁玲介绍,这种情况下,作为定点医院的塔扎省立医院,我们医院每周都会在各病房捡走几个确诊新冠病人,送到隔离病房去。今天的这个新冠的片子,是给大家学习胸片影像,还有摩医的检查报告,因为大家日后肯定也会碰到的。 “千万做好防护!你们打了疫苗没?”我立刻紧张起来。 “谢谢您!除了缺防护服之外,其他我们能做的都用上了,N95口罩、隔离衣、帽子、护目镜、手套、鞋套,随时消杀。”刘奇说,作为定点医院,仅我们内科病房住院病人每周都会有2-3个转到隔离病房。 “根据摩洛哥卫生部4月16日统计,过去24小时新增新冠病例587例,累计确诊总数504847例。”这是记者在援摩群里看到的数字。在这样的环境下,每日常态化上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50多万都是需要住院治疗的。现在,我们想尽各种方法缓解队员心理压力,同时加强营养,提高抵抗力。但这边物质条件有限,吃的东西就是那几样,锻炼器材匮乏,日常活动就是饭后出门走走。缓解压力,主要靠大家平时多交流,比如如何看病,熟悉流程,讲讲法语句子,说说工作经历所见所闻。”陈卫东说。 “在新冠环境下工作得要多强大的内心!你们真伟大!”我说。 “我们已经将新冠置之度外,不去想它的恐怖,只想如何防护。”陈卫东说,大家的内心的确挺强大的。 “队员们想家不?”我问。 “天天想家的。还好,网络发达,虽然总是掉线,但是能连。”陈卫东说。 “这个‘还好’,叫我百感交集。”我说。 |